【楼诚衍生 凌李】私人治疗(三)（糖在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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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睿的女朋友死了。
在他那固执的妈妈终于愿意放弃成见接受这个儿媳妇的时候，在他们的生活终于在厚重的乌云堆拨开一点阳光的时候。
“受到乌托邦声音的诱惑，他们拼命的挤进天堂的大门，但当大门在身后砰然关上时，他们发现自己是在地狱。”
离飞机到达还有四十分钟，凌远就阖上了电脑，低头捏了捏山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以前读过的这句话。和书名一样，生命总是在和他们开残忍的玩笑。
出差之前他找李睿去了天台。凌远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位最优秀的学生如此的颓唐，天台上的风刮啊刮，掀起他有些凌乱的头发，远处的天空又阴翳一片，那暗色好像都染上了纯白无暇的衣角。
凌远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告诉他刘茂然曾经用硬盘威胁过他的事情。他想着，既然已经无可挽回，就让李睿少一分自责吧。但是李睿没有向他发泄，甚至都没有多说一句话，静静望向他的眼睛空洞一片，里面什么也没有，就像那时被人操控的李熏然。
暴雨前的风有些残暴的将天台的大门撞的重重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两个第一医院最细心的医生都没有发现门后一晃而过的身影。
最终李睿回家休养了，因为那些猩红的，刺眼的液体流淌在他深深的伤口上，他已经连手术刀都拿不起了。
“先生，请问您哪里不舒服吗？”
凌远抬头，是微笑着的空姐。
“没什么，谢谢。”
“那就好，我们的飞机马上就要降落了，麻烦您收起小桌板好吗？”
凌远收起了手肘撑着的桌板。这一次去美国参加一个为期一周的学术大会，他第一次有种庆幸的感觉，像逃似的离开了医院，然后他感觉，脖子上不断收紧的窒息感，稍微的松了一点。
飞机平稳的停在跑道上，周围的手机屏幕像黑暗里一盏一盏点亮的烛火，映照着一张张迫不及待要给家人朋友报平安的脸。
凌远也打开了手机，也收到了一条短信。
“凌远，到美国了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土特产呗。”末了还加了个舔嘴唇的emoji表情。
凌远回了一个“到了，好。”正要按发送键，想了想又加了一个“:-D”的表情。
这边李熏然躺在病床上计算着时间，没有受伤的右手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手机，举到眼前按开。
正好凌远的信息发过来，李熏然点开，眼睛落在最后那个表情，拍床大笑，结果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发出了“嗷”的一声惨叫。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用这么老土的表情。
感慨过后，李熏然又点开熄灭的手机，漆黑的病房，屏幕的荧光正好照亮他微微弯起的嘴角，轻轻地按下了截屏键。往上翻凌远之前发的信息，李熏然看到凌远上飞机之前给他发的医院一些重要的医生的电话，让他哪里不舒服就打电话去找人来看。
修长分明的手指停留在“李睿”后面的一串号码上，略一思索，按下了通话键。
凌远参加过很多这样的国际医学大会，诚然可以在会上学到很多国际上先进的医院管理知识和临床诊疗经验，但其中也难免有乏味冗杂的环节。台上台下的作演讲，听汇报，再加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凌远的心情原本是不好的。
但是这七天又过的非常快。
因为当在台上那个皮肤黝黑，头发卷曲的印度医师用口音浓重的英语作着演讲的时候，凌远兜里的手机震了。“凌院长，你们食堂的菜真难吃，我想吃糯米藕片了。”
当肝胆外科专家聚餐的时候，凌远不露声色的在桌下掏出手机：“凌远，你觉得美国的蔓越莓好吃些还是蓝莓好吃些？”
当回了宾馆忍着胃痛开电脑处理医院发来的一系列文件的时候，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短信。“老凌，今天我看到韦医生给病人开6542，他说那个药副作用很大。你以后要好好吃饭休息，不要老吃止疼片，小心变智障。”
拿起止疼片的手放下了，凌远倒了一杯开水，站在落地窗前，喝了两口热水，用温热的杯身去敷看电脑看的有些酸涩的眼睛。睁开眼时，整个城市五光十色的霓虹都透过透明的玻璃杯在他眼里放大，他突然想好好的，慢慢的去看看这个世界。
有李熏然短信的陪伴，时间和漫游费一样如水般流走。凌院长不在意这点小钱，李警官却找到了由头。
凌远刚坐上回国的飞机，就收到李熏然的短信。“凌远，我们国家公务员没几个工资还都花在跟你聊短信上了，你回来可要酬谢我这一大笔短信漫游费。”
隔着屏幕凌远都能闻到李熏然假惺惺的委屈味。
“说吧，你又想吃什么了？”
短信发过去，等了一会也不见回复，飞机也要起飞了，凌远就关了手机。等到再打开手机的时候，一条信息发满了整个屏幕，全是菜名，凌远都怀疑李熏然是不是正在看相声报菜名。
难得凌院长下飞机没有直接回医院处理事务，而是辗转去了趟菜市回家。想想李熏然应该好了不少了，辣椒当然还不能吃，但是可以清炒几个小菜，虾仁既是高蛋白又不油腻，牛肉热量大还能修复组织补充失血，还炖了个肘子，李熏然的身体太瘦了薄薄的跟纸一样，很难相信他和罪犯缠斗的时候不会被掀翻。
用筷子夹了一样夹了一点放入口中，不咸不淡的正好合适。热腾腾的饭菜盛入食盒，鲜香的味道飘了整个厨房，凌远几乎都可以想象出李熏然满足的脸。当年韦三牛和秦少白一个劲夸他的时候没觉得，每次自己坐在空空荡荡的饭厅吃饭的时候也没觉得，但是这一刻凌远觉得这些信手拈来的小菜，真的很香。
脱了围腰，穿上外套，盖好食盒放在副驾驶座上，凌远发动了汽车去医院。想起即将要面对的，似乎也没有那么糟糕。
停好车，凌远前脚刚踏进医院大厅，就遇上了去门诊拿单子的护士长跟他打了个招呼。
“对了凌院长，金院长好像说找你有什么事。”
“好的，我知道了。”凌远想了想，又叫住了打算走的护士长，“等等，待会你顺路把这个送给外科住院部59号病房的病人。”
接过饭盒的护士长显得有些开心。“我知道，就是那个刑警大队的李警官嘛！”
“你怎么知道他是刑警大队的？”难得平时严肃的凌院长今天多说了几句话。
“咱们院的女护士都传遍了，李警官人又好，还挺帅的，而且......”护士长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不是闲来无事就跑来护士站唠嗑的韦医师，而是那个一丝不苟的凌院长，打住了话头，“而且李警官是人民英雄嘛，大家关心是应该的，应该的。”
凌远也没有生气，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有一点探究的意味，护士长以为自己看错了，还在心里庆幸着亏得凌院长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要不这个月的奖金估计得完蛋。
回了办公室凌远就打了内线找老金过来。想着那天以后都没再跟老金好好说过话，裂痕已经出现了，只是希望他不要因此而消极怠工。而再见到的老金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脸上的笑意甚至比平时还深，又是说市局对第一医院的工作很满意，又是说杏林分院的事批下来了。似乎霉运走到了头，好事都一股脑的冒了出来。末了还神秘的让他去普外办公室看看。
凌远一头雾水，看了看时间还早，就去了普外办公室。
不同于院长办公室时时刻刻的安静紧张的氛围，普外这边常常都是欢声笑语的，多数医生都是年轻人变着花样的热闹，还时不时的有韦三牛过来串门，开两个玩笑炒热气氛。凌远表面上没说，但是他每次过来都觉得很轻松，像回到了刚进医院的时候一样。
今天的普外也很热闹，应该说是更加热闹，凌远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的笑声传过来。虽然工作氛围轻松是好事，但是上班时间这样嬉笑，凌远皱了皱眉头，敲门进去。
一大票人转头一看是凌院长，顿时都噤若寒蝉。郁宁馨慢慢的放下举得高高的气球，紧张的看了看凌远，笑容还凝在脸上。
她旁边的，居然是回家休养的李睿。
气氛有点尴尬。
一屋子医生看情况不对，纷纷识趣的找了理由散去了。只留下凌远和李睿面面相觑。
“老师。”李睿站在原地，用这个很久都没有用过的称呼叫了一声。
凌远发现李睿还是有些憔悴，但是比起他走之前好很多了。还是戴着那副细框眼镜，胡渣乱发抖收拾的干净了，消瘦了很多但是比之前挺拔了。他隐隐觉得他那个稳重出色的学生又回来了。
“你......”凌远想问他怎么样了，但看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精神的样子又觉得多余，改口道：“你回来了？”
“今天刚回来，多亏了小郁。”李睿笑了笑，又露出有些愧疚的表情。“李熏然跟我说了......你不揭发刘茂然，是因为，因为刘茂然用许楠的照片威胁你。”
凌远叹了口气，“回来就好，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许楠也不会希望你因为她一直消沉下去。”
李睿扯了扯嘴角，笑的很勉强，却是发自内心。
“对了，你下午去趟消化内科，给你约了胃镜和c14呼气试验。”
“不行，我下午还要把学术大会的资料总结.......”
“你都偷偷吃了半瓶6542了还不做检查，你忘了廖主任是怎么去世的吗？”李睿有些生气，他已经受够了重要的人在眼前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了。
凌远看到李睿脸上的坚持，有些犹豫，还想说些什么。
“你别说了，必须去。李熏然可是一大早就帮你去找消化内科主任挂了号，你要不去消化内科就一直等着你，等到你去为止。”
刑警办事果然简单粗暴，凌远最终还是服了软。
第一医院作为本市第一大医院，在凌远的管理下效率原本就高，再加上是自家院长看病，各项检查一个下午就出来了。
胃溃疡、胃出血、急性胃黏膜损害，还有一堆小毛病。如果不是凌院长的单子，消化内科的主任都想拿去作教材给学生们看了。
李熏然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了，一个下午都跟着凌远检查，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凌远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下一秒就要被李警官绳之以法了。
“你做饭这么好吃居然还会得胃病！”李熏然惊叹，又撇着一边嘴角调笑说：“啧啧，凌远啊凌远，你一个院长得这么多病，传出去还有人敢来你们医院吗。”
“你不就在我们医院吗？”凌院长波澜不兴的样子，折好了病理单子往口袋里放。“行了，病也看了，药也拿了，你赶紧回病房躺着，我要处理事情了。”
李熏然挑了挑眉毛，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表情。就见韦天舒和秦少白还有李睿和金院长从门口进来，韦天舒依旧是那副松松垮垮的样子，秦少白却气势汹汹的。
凌远还没说话，走在最前面的秦少白就劈头盖脸朝着一顿骂，大概在这医院也只有她敢对着人人敬畏的凌院长这样厉害了。韦天舒脸上似笑非笑，偶尔补一两句将秦少白的火气点的更旺。
“少白你听我说......”凌远伸手去揽气急败坏的老同学，却被秦少白不领情的甩开了。
“什么都别说了，凌远，今天你说什么也得回家去！今年的假期连同去年没休的假一共俩月，院里都给你批好了，休不满不要回院里来！”
李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金院长则直接笑着拿出了休假单，一应签名盖章完全。
在医院翻云覆雨的凌院长，第一次被下属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几乎是被逼迫着接下了休假单。瞪了一眼旁边坐在办公室沙发上若无其事旁观的李熏然，为了憋笑腮帮子都收成了两个窝。
李熏然承认凌远瞪人的样子确实挺可怕的，但他不是凌远的手下，而且他觉得凌远现在也不是真的在瞪他。
秦少白还在那叨骂着：“什么人嘛，自己病成这样也不管，院长当着这么好玩吗？命都不要了吗？”
凌远是知道自己这个老同学发起火来的威力，光说每年他接到的关于她的投诉都有多少件。一面应承着，心里还有些暖意浮上来，不管之前他们之间闹成什么样，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像当年一样的关心着彼此。
当大家看目的达成了，各自回去的时候，李熏然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单子，在凌远面前展开来。
“凌院长，趁着你还在医院，帮我把出院手续签了呗。”
“你的伤还没好完，现在出院谁给你检查？”
“你是我的主治大夫，你走了医院也没人给我检查了啊。”李熏然一脸无辜。
“这样吧......”
“这样吧，你住到我家来，我照例给你检查。”不等李熏然说完，凌远挥笔签上了名字。语气平淡的好像在说晚饭吃什么一样。
“和我想的一样。”李熏然勾起嘴角，像只抓到大鱼得意的野猫。
【未完】
扯两句：大概是书读的太少 老是卡住
终！于！我喊了三章终于开始甜起来了！！！
糖来了 肉还会远吗（我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说不定又拖两章）
昨天还不务正业的开了一篇蔺靖 应该是一发完的肉......吧
等我荣芳的小天使们不要捉急 北平还没补 荣石cut还没看 慢慢来